15年前,水渠裏浮起一具無名男屍,由於屍體已經腐爛,死者的身份信息一直沒有明確;15年後,事情出現轉機,懸案告破。死者是誰?兇手是誰?兩人之間有什麼故事?昨天上午,杭州市公安局下城分局召開深圳到香港快遞發佈會,解答這些謎題。

偏僻的鐵路橋下浮起男屍 受偵察技術限制無法確定身份

1379 14:46 城站上車;

k149 19:44 東站上車;

K181 19:20 城站上車……

看到這三組信息,你想到了什麼?下城公安分局刑偵大隊副大隊長楊繼軍想到的是2005年的一樁命案。

當年2月份的一個晚上,下城石橋地區一偏僻的鐵路橋下水渠裏浮起了一具腐敗的男性屍體。死者年齡35歲左右,身高1.70米,身材中等,短髮,穿米黃色小方格二扣紅細條西服,內穿紫紅色雞心領長袖羊毛衫,下身穿黑色滌西長褲。兩顆上門牙鑲了假牙。

經法醫檢驗,死者系他殺,頭部有鈍器擊打傷,有生前溺水反應,死亡時間約在春節前。

下城警方連夜成立專案組,楊繼軍所在的重案中隊立馬投入到該案的大規模走訪排查和分析研判中。“那時候科技手段沒有現在這麼先進,排查是我們刑警破案最基礎也是最有效的手段,幾乎整個刑偵大隊都出發了。”楊繼軍説。

考慮到死者有可能是周邊農居房的暫住人員,專案組對附近石橋、東新、江干地區筧橋、閘弄口等將近20個村的農居房挨家挨户進行走訪,排查是否有突然離開或失蹤的男子。專案組請來牙科專家檢測死者假牙,並根據檢測結果走訪了私人牙科診所上百家。為尋找作案工具,民警在三九寒天淌到臭水溝裏用了一天時間將水抽乾,最終找到了作案用的鐵錘,進而跑遍杭州各大五金、工業市場,甚至山東鐵錘生產基地進行排查……然而,一切努力就像大海撈針,始終沒有收到令人興奮的消息。於是,大家把目光聚到了死者衣服口袋裏的一張小紙片,紙片上寫着的就是上面的三組信息。

這是一組列車信息。經查,三趟火車線路如下:K1379無錫至南寧、K149上海至湛江、K181上海至昆明,三趟火車交會的車站有14個,而其中永州、全州、柳州、桂林、黎塘這五個地方只有這三趟火車能到。死者當時穿的棉毛褲產地,就在廣西柳州的一個鄉鎮廠。

根據信息分析,死者很有可能是廣西一帶的人。但侷限於當時的偵查技術,受害者和嫌疑人的身份都沒有明確。偵查工作一度陷入僵局,案件也成了懸案,積案。

死者患精神病成了家庭負擔

兇手竟是哥哥

2019年年末,隨着技術手段的發展,刑事技術部門對該案現場痕跡物證再次進行深度分析。好消息傳來:死者很可能來自廣西來賓籍的一個韋系家族。

偵查員們立即收拾行囊趕赴廣西來賓開展工作,通過連日走村串巷,最終將死者的身份明確為入贅韋家的覃某的七弟:覃某屬。在周邊訪問時,還有人提到,老七覃某屬在失蹤前可能和老六覃某煤在一起。

偵查員們圍繞覃老七,覃老六分別深入開展研判。偵查員開展工作後發現死者確係覃老七,有精神病史,時而正常時而不正常,在廣西的精神病院有住院就診記錄。而覃老六有多次的盜竊前科,多次被判刑和勞教,可謂劣跡斑斑。最終,警方確認覃老六有重大作案嫌疑,並赴廣西將其抓捕。

在審訊時,覃老六交代人確實是他殺的。覃老七有精神病,家裏本來就不富裕,治病又花了很多錢,而且在老家經常裸奔鬧事,讓家裏人在村裏抬不起頭。

2005年春節前夕,覃老七到柳州找到覃老六想跟着一起打工,覃老六藉機把他帶到上海火車站想把覃老七丟在人羣中,任其去流浪,覃老七向車站民警尋求幫助,於是覃老六再把他帶到杭州,在火車東站附近將其丟棄,再次被民警送回。

覃老六見丟不掉覃老七便萌生了將其殺害的想法。於是,他到附近商店買了把榔頭和兩牀棉被,還拿走了覃老七身上的通訊錄。當晚,他帶着覃老七稱去工地找工作,拿着兩牀棉被和榔頭,沿着鐵路線一路走過去,一直走到石橋偏僻路段,找了個涵洞,兩人睡了下來。等覃老七睡熟後,他便向覃老七揮起了榔頭……事後,他用被子將覃老七一裹,連人帶被子推到了河道里。

一起懸了十五年的積案,終於告破。目前,覃某煤已被依法刑事拘留。案件正在調查中。記者瞭解到,2017年至今,下城警方已破獲5起命案積案。